三个华人一台戏，一群华人宫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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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时"第六季：新西兰打工旅行－
【前文回顾】
过去时611｜天下乌鸦一般黑，国外的华人工头照样喜欢拖欠工资
【今日正文】
12、三个华人一台戏，一群华人宫心计
在猕猴桃园摘果子，无非是种机械劳动，每天就是摘啊摘啊摘的，乏善可陈，可偶尔也会有些小变化，比如猕猴桃的品种非常多，我研究得不深，只知道粗略地分为绿果和金果——顾名思义，绿果的果肉是绿色的，金果的果肉是黄色的，从外型上分辨也简单，绿果普遍毛多，金果则比较光滑——至于更具体的品种分类，我就搞不清了。
对于我们这些摘果子的人来说，绿果和金果最重要的区别并不是它们的味道，也不是它们的价值，而是不同的工资计算方式，绿果是计件的，金果是计时的。因为绿果是最原始的猕猴桃品种，产量大，价值相对比较低，对采摘要求没那么高，包装厂可以放心叫你加快工作速度，追求单位时间里的最大数量，而金果则大部分用来出口，产量少，价值高，对品相要求极高，采摘时稍微有一点蹭破皮就成了次品，所以包装厂不敢叫你随便摘，便采取计时方式，慢慢来，轻拿轻放，像对待鸡蛋一样对待它们。
因此，一到摘金果的日子，对我们来说就算半休息状态了，不用全神贯注，不用跟别人比快慢，如果遇到熟透的果子还能不紧不慢地掰开来尝尝鲜。所以，在蓝天白云、郁郁葱葱的猕猴桃果园里，吃着甜滋滋、在中国贵得吓死人的新西兰金果，再跟好脾气的监工开几句玩笑，工资也不会比往常少，这不就是我理想中的打工旅行生活吗？
可惜，哪会常有这等好事？人家是资本家剥削劳动力，我们是无产阶级在新西兰玩生存游戏，浪漫只是暂时的，艰苦才是永恒的主题。
自从薇薇买车后，我们曾考虑去包装厂找工作，那样就不用风吹日晒了。Ada一个在包装厂的朋友说他们有空缺，问我们要不要试试。Ada自然愿意，而我是无所谓，毕竟我只有一周的工作时间了，懒得换来换去，而薇薇的态度则模棱两可，嘴上说去试试，可迟迟没行动，Ada又不愿向薇薇求情，这事最后便不了了之。
我们心里都清楚，薇薇不愿换工作，其实就是舍不得“印度小男友”玛尼。
薇薇和印度人在一起越发打得火热，甚至还经常有机会跟老板Ranji一起喝酒，但她从来没争取过工资，好像她的工作目的不是为了赚钱，又好像她不想因此破坏了自己与印度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好关系似的。

关于催工资的事，我们团队终于出现了另一个得力的角色，工头Tracy的朋友Celia，一个武汉姑娘，她来新西兰打工旅行已经10个月，之前一直在皇后镇悠闲地做着店面销售，现在因签证受限已经离职，临回国前想体验一下户外工，就到这里来了。
Celia是小辣椒性格，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工作超时，工作量算错，外部原因拖慢工作速度……一旦老板出现问题，Celia第一个跳就出来派人解决问题，否则就号召我们罢工，她才不管其他工友怎么看她，反正是自己的利益就要努力争取，这方面她比我有气度多了。
当然，拖欠工资Celia更是无法忍受，才工作了两天就对Ranji展开地毯式轰炸，把Ranji骚扰得见她就躲。终于在Celia坚持不懈、铁杵成针的努力之下，Ranji难产多日，迟迟不见动静的工资终于有了松动迹象，他发放了新一轮工资——可惜，依然没我的份，但是好在有希望了。
有一天，Tracy突然找到我和Ada，说因为我们屋住的人太少，Ranji准备再搬两个印度人进去，要求我们三个中国住客在两天之内搬进同一个房间。一听到这个消息，Ada马上急了，她一个人住一间屋已经习惯了，哪还愿意和别人同住？
于是，究竟怎么搬成了个不大不小的问题，按照Ranji的意思，无非想给两个新房客腾出一间空房来，所以要么Ada搬进薇薇房间，要么薇薇搬去Ada房间，而我都随便，住客厅也可以，跟两个中国女生同屋也可以，跟两个印度人同屋也可以，反正我早就习惯住多人间了。
显然，Ada就是不想跟薇薇同屋，当然她也不想跟两个陌生的印度人同屋，她问Tracy有没有其他解决办法。Tracy一脸不耐烦，说她只是负责传话，有问题自己去找Ranji。
如果我是老板，我当然懒得管这种没意义的琐事，本来应该住8个人的屋子现在只住了3个人，再搬2个人进去是理所当然的，你们怎么住是你们的事，Ranji怎么哪管得了那么多？但是那整个下午Ada不停地跟我唠叨这事，我不胜其烦，见Ranji站在不远处，就跑去问了，结果被训斥了一顿，灰溜溜地跑回来，把气都撒在Ada身上：“以后你有什么破事就自己去处理，不要再差遣我！”
于是，后来谁都没再提这事，也没人想搬，大家似乎都在等着船到桥头自然直，原本挺简单的一件事，被这些姑娘一闹腾，都变得无比复杂，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过了两天，又是一个休息日，距离我离职仅剩五天时间，Ada想约霍丽和Celia到我们的屋子来小聚，谁知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知道了，小聚会变成了所有人的大聚会，并冠上了一个理所当然的主题：为我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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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6月9号早上，我和Ada早早地起床，将客厅收拾干净，将原本摆在墙边的长桌和椅子挪到客厅中间，并准备好饮料和零食。Ada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食物准备得不够多，她想去市区大超市再多购买一点，可薇薇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估计她心想，这聚会是Ada组织起来的，主题又是为我践行，跟她好像没什么关系——Ada不想求薇薇开车带自己过去，便作罢。好在霍丽说，他们会带些食物过来，否则咱们屋里的人际矛盾最后就会导致大家全部饿肚子。
不就是凑在一起摘个猕猴桃吗？至于要摘出勾心斗角的宫心计效果来吗？依照以往休息日的经验，无聊的日子总会闹出一些事来，我突然下意识地觉得，这次的聚会恐怕也不会那么简单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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